暗流湧動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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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流湧動（五）
我躲進一間無人的小會議室，打電話給黎華。
撥電話是心慌意亂時的本能，可當電話真接通了，我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黎華在“餵”一聲之後也沒有再說話，很長時間的空白，我確信他在生氣。
沈默中，我意識到自己進來時沒有開燈，會議室裏很暗，窗外天色將暮未暮，我走到窗邊，窗外的街燈忽地全亮了，我的心沒來由地猛跳了一下。
“我看到視頻了，所以想解釋一下。”我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他只“嗯”了一聲，沒有多說一個字，因而辨不清到底有多生氣。
我莫名有了點情緒。
明明做錯事的是自己，但總想在對方身上找到些破綻，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。
有一瞬間，我希望他說，比起蕭依莉，他更相信我。
像是料到了我的心思，他突然開口，語氣倒聽不出太多不悅，是一貫的冷靜：“以蕭依莉的身份，敢在那種場合說出來，一定是有把握的。”
也許男人就是比女人理智，於是我解釋：“當時關叔叔有意與蕭家聯姻，關古威不願意，所以故意帶我去，還存心在蕭依莉面前吻我。但事先我並不知道這些，也不知道他會吻我。”
“如果蕭依莉沒有說，我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了。”他淡淡道。
不可否認，他說的是事實。我沒法爭辯，只能道歉：“對不起，瞞著你是我不對，但這種事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你能不能別生氣了？就當……就當是我拍了場吻戲。”
他嘆了口氣：“我沒有生氣，只是這種冷不防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些的感覺，並不太好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除了說抱歉，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。
“金皓薰準備怎麽處理？”他問我。
“不知道，”我說，“我剛開了一天的會，還沒來得及跟他商量。”
跟黎華通完話，我回電給金皓薰，老老實實將舞會上的事說給他聽。
“這事除了你們三個，還有其他人看到嗎？”金皓薰問。
“沒有。”我確定地回答。
他斟酌道：“那關古威能出來否認一下嗎？這件事因他而起，他澄清一句比什麽公關都強。”
這事發生在我們三個人之間，如果我和關古威一口咬定不是真的，那說謊的人就成了蕭依莉。在演藝圈，真相如何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人們相信什麽。
“不行，”我堅決道，“這事不能把關古威扯進來。”
今時不同往日，關叔叔的事關家欠了蕭家人情，如今淩威集團不比當初風光，不能再輕易得罪蕭家。
金皓薰陷入沈默。
這事棘手我知道，因為蕭依莉沒有指名道姓，我若主動回應反而不打自招，可就算不回應，各種猜測也會指向我，形象勢必受到影響。
我主動說：“要不就不回應了吧？畢竟蕭依莉也沒有實錘，我和黎華如今也分了手，這事再怎麽追根究底也扒不出什麽了。”
“話是這麽說，”金皓薰躊躇道，“但就算是沒有實錘的風言風語，對你也會有不小的影響。”
“我知道。但這事確實是我沒做好，蕭依莉也沒打算放過我，我總歸逃不掉。”
金皓薰拍板：“好，那就先保持沈默吧。你盡量不要看網上的留言，專心做好新專輯，我手頭有幾個劇本，過幾天來跟你商量。”
我聽金皓薰的，認真工作，不多說一句話，可還是會忍不住翻看評論。
“說的是誰啊？能不能別賣關子，在線等答案！”
“是方若綺，問了他們那個圈子的人，那場舞會關古威的舞伴就是方若綺。”
“關古威喜歡方若綺還是挺明顯的吧，指路歡唱網關林方三人的新年在線聊天，關和林很明顯都喜歡方。而且關方在歡唱網上用的是CP名，也是關古威取的。”
“麻煩別帶我林，謝謝！”
“救命！方若綺真的女海王，按時間算，舞會的時候她不是黎華的女朋友嗎？”
“我花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對待？？？當初分手了我還覺得有點可惜，現在太慶幸了！”
“u1s1，我是男的我也喜歡方若綺，有顏值有身材有才華，誰不愛啊！”
“是我錯過什麽了嗎？我沒看到有實錘，你們怎麽就這麽肯定是方若綺呢？而且蕭家大小姐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？”
“蕭小姐真是帶得一手好節奏，在這種場合爆不在場的人的隱私，怎麽看都沒安好心。還有一群不帶腦子的人在這裏跟風黑，服了。”
“蕭依莉別賣大家閨秀人設了，轉行茶藝大師吧。”
“srds我覺得關方配一臉，我希望是真的。”
……
蕭依莉這招真夠絕，寧願自己惹得一身腥，也要把我拖下水。
但她得逞了，我和黎華原本宣布覆合的計劃告吹，反而因為流言更要保持距離。
關古威主動問我需不需澄清，我告訴他公司要求我保持沈默，所以他也不用發聲。
新專輯的錄音時間定下，金皓薰帶著劇本來和我商談接下來的工作安排。
“這一年我收到不少劇本，現在你在歌壇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，也是時候拍戲了。”
我一直在上公司安排的表演課，早就做好了演戲的準備，只是意外：“我一點演戲經驗都沒有，那麽多人找我拍戲？”
“就因為沒拍過，所以處女作一定會受關註，而且你的形象擺在這裏，不拍戲確實可惜，”金皓薰拿出三份劇本攤在我面前，“這是我篩選下來的，都是好本子，交給你選擇。”
我拿起第一本，竟是《特警雙雄2》，不禁驚叫：“啊！《特警雙雄》要拍續集了？！”
六年前黎華憾失金像獎的那夜，我在他的車裏告訴他，《特警雙雄》是他的電影裏我最喜歡的一部，那時他打趣說會考慮拍續集，我以為只是個玩笑。
可現在，《特警雙雄2》的劇本實實在在地在我手裏，這感覺太不可思議。
大概是看我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，金皓薰開始潑冷水：“看來故事不需要多介紹了。班底基本還是沿用原作，李恩光、黎華和高明權的組合，這種電影基本盤大，票房和關註度一定不會差。但電影本身是個男人戲，這個角色說是女主，其實更像配角，戲份不多，演不出彩的話很容易被說花瓶。”
他分析得很有道理，雖然這部戲對我充滿誘惑力，而且我也很想跟黎華同在一個劇組，可事關自己的事業發展，不該過於感情用事。
我放下《特警雙雄2》的劇本，聽金皓薰繼續介紹：“這部《紅牡丹與白牡丹》你應該知道吧？原作足夠經典，所以電影也一定會很受期待。雙女主的年代戲，很有發揮空間，王金也是大導演。”
“聽起來很不錯呀！”我表現出濃厚的興趣。
“就是……”金皓薰拖了個長音，看著我的目光裏都有了幾分心虛，“另一個女主已經定了徐心寧。
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夠我頭疼的：“拉倒吧，要我跟她朝夕相處幾個月，你幹脆殺了我得了。”
金皓薰苦口婆心：“撇開合作對象，作品應該是好的，酬勞也是三部裏最高的。”
我興趣寥寥地拿起第三份劇本《春光》，黎湘離的名字令我不可置信：“黎導要找我做女主？！”
“對，而且是大女主戲。”
明明是很好的消息，金皓薰的表情卻很微妙，我嗅到了一絲不對勁：“是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“我看了本子，是個好劇本，”他支支吾吾，半晌才啟齒，“尺度非常大，上映時應該會分級。有幾場需要你露dian，有一場是全(luo)。”
我驚愕，反覆看劇本上導演的名字：“你確定這兩個本子導演名字沒換錯？黎導還拍三(ji)片？”
“黎導這種級別的導演是不會為了追求色情而特意加這些鏡頭，一切都是為故事本身服務。”
“不行，”我堅決道，“當初簽約時我就說過，接受不了三級片，更別提全(luo)。”
就算我接受，黎華也未必能接受，況且現在我們的關系不見天日，要真接了這樣的戲，未來只會更渺茫。
“這我當然知道，而且拍這樣的電影對你的形象來說也很冒險。但這個本子實在太好了，拿獎的概率很大，機會難得。”
“我當然相信黎導的實力，能拍黎導的電影是每個演員的夢想，但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，”我面對這三個本子，做不了決定，“我怎麽感覺你是來為難我的？”
金皓薰循循善誘：“演員就是這樣，能遇上好劇本好導演已經不容易，還要各個方面都滿足自己的要求，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。也許將來你在電影上有了一定的成就，會有制片人和導演為你量身打造，但目前這三個本子已經都是最優質的了。”
我決定接拍——
A. 《特警雙雄2》；
B. 《紅牡丹與白牡丹》；
C. 《春光》；
D. 其他，請具體說明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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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躲進一間無人的小會議室，打電話給黎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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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中，我意識到自己進來時沒有開燈，會議室裏很暗，窗外天色將暮未暮，我走到窗邊，窗外的街燈忽地全亮了，我的心沒來由地猛跳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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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料到了我的心思，他突然開口，語氣倒聽不出太多不悅，是一貫的冷靜：“以蕭依莉的身份，敢在那種場合說出來，一定是有把握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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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蕭依莉沒有說，我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了。”他淡淡道。
不可否認，他說的是事實。我沒法爭辯，只能道歉：“對不起，瞞著你是我不對，但這種事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你能不能別生氣了？就當……就當是我拍了場吻戲。”
他嘆了口氣：“我沒有生氣，只是這種冷不防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些的感覺，並不太好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除了說抱歉，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。
“金皓薰準備怎麽處理？”他問我。
“不知道，”我說，“我剛開了一天的會，還沒來得及跟他商量。”
跟黎華通完話，我回電給金皓薰，老老實實將舞會上的事說給他聽。
“這事除了你們三個，還有其他人看到嗎？”金皓薰問。
“沒有。”我確定地回答。
他斟酌道：“那關古威能出來否認一下嗎？這件事因他而起，他澄清一句比什麽公關都強。”
這事發生在我們三個人之間，如果我和關古威一口咬定不是真的，那說謊的人就成了蕭依莉。在演藝圈，真相如何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人們相信什麽。
“不行，”我堅決道，“這事不能把關古威扯進來。”
今時不同往日，關叔叔的事關家欠了蕭家人情，如今淩威集團不比當初風光，不能再輕易得罪蕭家。
金皓薰陷入沈默。
這事棘手我知道，因為蕭依莉沒有指名道姓，我若主動回應反而不打自招，可就算不回應，各種猜測也會指向我，形象勢必受到影響。
我主動說：“要不就不回應了吧？畢竟蕭依莉也沒有實錘，我和黎華如今也分了手，這事再怎麽追根究底也扒不出什麽了。”
“話是這麽說，”金皓薰躊躇道，“但就算是沒有實錘的風言風語，對你也會有不小的影響。”
“我知道。但這事確實是我沒做好，蕭依莉也沒打算放過我，我總歸逃不掉。”
金皓薰拍板：“好，那就先保持沈默吧。你盡量不要看網上的留言，專心做好新專輯，我手頭有幾個劇本，過幾天來跟你商量。”
我聽金皓薰的，認真工作，不多說一句話，可還是會忍不住翻看評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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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方若綺，問了他們那個圈子的人，那場舞會關古威的舞伴就是方若綺。”
“關古威喜歡方若綺還是挺明顯的吧，指路歡唱網關林方三人的新年在線聊天，關和林很明顯都喜歡方。而且關方在歡唱網上用的是CP名，也是關古威取的。”
“麻煩別帶我林，謝謝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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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u1s1，我是男的我也喜歡方若綺，有顏值有身材有才華，誰不愛啊！”
“是我錯過什麽了嗎？我沒看到有實錘，你們怎麽就這麽肯定是方若綺呢？而且蕭家大小姐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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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專輯的錄音時間定下，金皓薰帶著劇本來和我商談接下來的工作安排。
“這一年我收到不少劇本，現在你在歌壇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，也是時候拍戲了。”
我一直在上公司安排的表演課，早就做好了演戲的準備，只是意外：“我一點演戲經驗都沒有，那麽多人找我拍戲？”
“就因為沒拍過，所以處女作一定會受關註，而且你的形象擺在這裏，不拍戲確實可惜，”金皓薰拿出三份劇本攤在我面前，“這是我篩選下來的，都是好本子，交給你選擇。”
我拿起第一本，竟是《特警雙雄2》，不禁驚叫：“啊！《特警雙雄》要拍續集了？！”
六年前黎華憾失金像獎的那夜，我在他的車裏告訴他，《特警雙雄》是他的電影裏我最喜歡的一部，那時他打趣說會考慮拍續集，我以為只是個玩笑。
可現在，《特警雙雄2》的劇本實實在在地在我手裏，這感覺太不可思議。
大概是看我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，金皓薰開始潑冷水：“看來故事不需要多介紹了。班底基本還是沿用原作，李恩光、黎華和高明權的組合，這種電影基本盤大，票房和關註度一定不會差。但電影本身是個男人戲，這個角色說是女主，其實更像配角，戲份不多，演不出彩的話很容易被說花瓶。”
他分析得很有道理，雖然這部戲對我充滿誘惑力，而且我也很想跟黎華同在一個劇組，可事關自己的事業發展，不該過於感情用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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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……”金皓薰拖了個長音，看著我的目光裏都有了幾分心虛，“另一個女主已經定了徐心寧。
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夠我頭疼的：“拉倒吧，要我跟她朝夕相處幾個月，你幹脆殺了我得了。”
金皓薰苦口婆心：“撇開合作對象，作品應該是好的，酬勞也是三部裏最高的。”
我興趣寥寥地拿起第三份劇本《春光》，黎湘離的名字令我不可置信：“黎導要找我做女主？！”
“對，而且是大女主戲。”
明明是很好的消息，金皓薰的表情卻很微妙，我嗅到了一絲不對勁：“是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“我看了本子，是個好劇本，”他支支吾吾，半晌才啟齒，“尺度非常大，上映時應該會分級。有幾場需要你露dian，有一場是全(luo)。”
我驚愕，反覆看劇本上導演的名字：“你確定這兩個本子導演名字沒換錯？黎導還拍三(ji)片？”
“黎導這種級別的導演是不會為了追求色情而特意加這些鏡頭，一切都是為故事本身服務。”
“不行，”我堅決道，“當初簽約時我就說過，接受不了三級片，更別提全(luo)。”
就算我接受，黎華也未必能接受，況且現在我們的關系不見天日，要真接了這樣的戲，未來只會更渺茫。
“這我當然知道，而且拍這樣的電影對你的形象來說也很冒險。但這個本子實在太好了，拿獎的概率很大，機會難得。”
“我當然相信黎導的實力，能拍黎導的電影是每個演員的夢想，但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，”我面對這三個本子，做不了決定，“我怎麽感覺你是來為難我的？”
金皓薰循循善誘：“演員就是這樣，能遇上好劇本好導演已經不容易，還要各個方面都滿足自己的要求，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。也許將來你在電影上有了一定的成就，會有制片人和導演為你量身打造，但目前這三個本子已經都是最優質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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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. 《春光》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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